【FF15/AR】当最后一朵魂之花凋零时

简介:亚丹亲吻瑞布斯裸露在外的心脏,从未像此刻般鲜活地跳动着。


  亚丹不喜欢瑞布斯的眼睛。

  他把手指穿入瑞布斯的尸体翻搅,这份力量曾用来为病患拂去疾苦,如今却要把它还诸于世人。漆黑的脉络爬上已经失去气息的躯体,支撑着一副破败的血肉骨架重新站了起来。瑞布斯的喉咙发出绝望地低吼,来来回回地咆哮着那两个字。

  “亚、丹……”

  黏腻乌黑的液体从他的双眼里流出来,视线中什么也不剩下。亚丹总觉得那对眸子太过冰冷,泛着幽幽的白,像是望不到尽头的雪原,也哭不出泪来。十二年来,他总被瑞布斯的眼神所刺痛。误解、指责、背叛,这些没有新意的戏码在他见证的永恒里根本不值一提,但他却无法回应瑞布斯的眼中燃至灰烬的痛苦。

  他也许是怀念城堡中的家人,也许是在怨恨无能的国王。但如果你仔细拨开那些浮于表面、显而易见的复仇,他藏下了数不清的美好梦境,可怜的希冀在年复一年的沉默中瓦解。亚丹不能面对的是,瑞布斯心怀温柔却不得不斩下的剑,进攻的步伐化为劈向自己的利刃,屠杀溅起的血液成为扑不灭的烈焰。

  如果人不能抵抗命运而行,那么瑞布斯也只是其中被神明玩弄的布偶,提着线在黑夜里匍匐,奢求在没有黎明到来的日子里竭尽所能地洒下一点星光,便也满足了。

  已经失去瞳孔的眼睛望向亚丹,他想起如炬的视线扫过帽檐下的笑容,那些背负了数千年的阴暗秘密也几乎要被探知。

 

  亚丹不喜欢瑞布斯的白发。

  芙尔雷家族的子孙世代金发,亚丹第一眼就厌恶那束几乎要融进光芒中的白。他从几个帝国军中走到了伊德拉的面前,稚嫩的嗓音还忍不住打颤,向仇人下跪宣誓要为帝国效忠。亚丹站在王座旁,笑得快要喘不上气。

  他走下台阶,抓紧了少年别在耳后的发,温暖的生命在自己的呼吸间不堪一击。亚丹想起把匕首推进爱人心脏的滋味,疯狂的痛苦带来扭曲的欢愉,竟再次唾手可得。瑞布斯像野兽般露出了自己的獠牙,五官被这股怪力拉扯得变形,坚韧的精神却叫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自那之后,他就常常出入帝国基地了。他向宰相行标准的军礼,只是神情间不曾有过一丝动容。多数人敬畏亚丹,其余的惧怕他,阿拉尼雅之辈自诩清高地摆出不屑的态度,瑞布斯则与他们都不相同。

  他总是兴致缺缺,全然不在乎周遭发生的事,但罕见地对亚丹发出怜悯的叹息。粘人的目光注视着亚丹的一举一动,仿佛要生剖开他腐烂的心脏,将龌龊角落都晒在正午的艳阳下。彼时还未举起光耀之戒的少年,心底尚存神使一族的天性,一无所知地在庭院中牵起亚丹的手,诵祷减轻疼痛的法咒。

  “你为什么痛苦不已?”

  亚丹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好意。瑞布斯又懂得什么,眼里容不下未来的人,注定会被时间的洪荒带走。瑞布斯所窥见的那些苦难,不过是亚丹在无尽轮回里不朽使命的一部分。他替少年捋过被风吹乱的发,没有回答。

  那股黑雾在瑞布斯的头顶盘旋,把散落的发丝悉数泼上墨,然后生出一只坚硬的角。

 

  亚丹不喜欢瑞布斯的左臂。

  承蒙路西斯列王加护的力量聚集于此,瑞布斯的义肢里寄存了王血之证的魔法。似乎他们生而要为这场编排好结局的皇室游戏所牵连,无人能够幸免。真王、伪王……在记忆里的亲友变成一道道枷锁捆住了亚丹前进的方向。

  恼人的引擎声划开了空气,魔导兵降落在奥尔缇西的漩涡中心。这副景象作为悲剧故事的源头,按下覆灭的启动键钮。亚丹想起前几天的那场雨,把踌躇的思绪积进了砖块缝隙的水洼里,藉此敲响丧钟。

  瑞布斯在水神一役后的倒戈在预料之中,他抱着露娜弗蕾亚冰冷的身躯时,如同一只终于挣断了线的风筝,摇摇晃晃地飞入虚无,竟还可悲地相信着帝国逆篡生死的背德力量。

  亚丹幻象成诺克提斯,踩着满不在乎地步子来到奄奄一息的瑞布斯面前,为他被谎言埋葬的一生添上相衬的尾声。

  从以前开始,瑞布斯每一次都能识破亚丹或精湛或拙劣的演技,纵然不合理的败笔充斥着表演,这一次他却盲目地相信了。

  罗刹之剑砍断了义肢的连接点,雷吉斯的剑和象征着被接纳的手臂滚落在地。亚丹想要给他一只新的左臂,定然远比路西斯王们所赐予的还要强大。瑞布斯会以更加美丽的姿态,挥舞他的武器。

 

  亚丹亲吻瑞布斯裸露在外的心脏,从未像此刻般鲜活地跳动着。眼前的瑞布斯正是完美的,剩下了亚丹所怀念的芙尔雷拥有的一切,又与路西斯王室全然割舍。

  亚丹万分喜爱眼前的瑞布斯。

  使骸化的瑞布斯臣服于靴下,身体与意志背道而驰地抽搐着。亚丹问自己为唯独钟情于他?他既不像自己从未得到的爱拉,也不会是嫉妒到憎恨的露娜弗蕾亚。瑞布斯忍辱负重的强大,又推卸责任的懦弱。他比谁都要执着于过去,却肆意燃烧自己的将来。他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可能融合的矛盾体纠缠在一起,进退不得。

  他像是在另一个时代出生的亚丹。

  “可怜……”

  来自使骸的讥笑扎痛了亚丹的耳膜,比常人的挑衅还要令他怒火中烧。

  “那么,你就粉碎在敬爱的王的剑下吧。”

 

  诺克提斯一行人远去后,亚丹回到了硝烟不再的战场。瑞布斯垂倒在地的最后一粒灵魂恰好消散了,在他的指间穿梭飘零。依稀可辨的外套碎布里抖落出一朵盛开的花——焚毁的特涅布莱早已在两千年前就不再有这样染上血红的魂之花。

  他本想送给谁?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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